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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家老宅坐落在市郊的半山腰,是一栋中式风格的庭院别墅。车子驶进大门,江芙看着熟悉的庭院,心里不禁有些感慨。她已经有半年没来过老宅了,上次来还是春节的时候。江芙推开车门,穿过挑高的客厅,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昂贵的波斯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。程母顾曼云正坐在欧式沙发上翻看时尚杂志,一身香奈儿套装衬得她气质雍容,只是那双精心描画的眼睛里,总带着几分审视的锐利。
“顾姨。”江芙轻声唤道,规规矩矩地站在沙发旁。
顾曼云放下杂志,抬眼打量着她,目光从她柔顺的长发滑到纤瘦的脚踝,最后落在她手中空空如也的手上,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:“老爷子和你小叔,在书房下棋呢,知道你要来,点名要喝你泡的龙井呢。”
江芙心中一动,小叔?程家老三程伽罗?那个传闻中常年旅居国外,一心向佛,极少出现在程家的神秘人物?她压下眼底的诧异,脸上依旧是温顺的笑容:“那我先去把点心装盘。”
展开剩余89%“这些事,让下人去做就好了。”顾曼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,杯底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,“你跟我出来一下,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。”
江芙心中警铃大作,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,只是乖巧地点点头。顾曼云站起身,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,身姿摇曳地走向屋外的花园,江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。
路过客厅时,顾曼云看向正靠在吧台边玩手机的程泽木,语气带着几分不耐:“你先到书房,和老爷子他们打招呼去。”
程泽木头也没抬,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,漫不经心地应了声:“好啊妈。”他身上那件限量版的潮牌T恤与这栋别墅的复古格调格格不入,江芙瞥了一眼他手机屏幕上的聊天界面,备注是“宝贝儿”,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哪个新欢。
花园里的月季开得正盛,顾曼云在一张藤椅上坐下,示意江芙站在她面前。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却丝毫没能软化她严肃的神情。
“听说昨晚泽木,又带外面的女人,回别墅了。”顾曼云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你是怎么做他的,未婚妻的,怎么连这点小事,都阻止不了,如果被记者拍到,该怎么办?还有,我警告你,不要让他,再弄出个孩子来。”
江芙垂下眼睑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,掩去眸中的讥讽。阻止?她高兴还来不及呢。这四年婚约,程泽木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,她乐得清静,不仅不用履行夫妻义务,还能借着程家未婚妻的身份,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标。
“是,顾姨。”她低眉顺眼地应道,声音温顺得像只羔羊。
“泽木是贪玩了些,不过你长得也不错,怎么就不能,收住他的心呢?”顾曼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江芙脸上,“说白了,还是你自己太没用,怎么服侍好泽木,你好好学着点,别到时候他真的不要你了,你再哭。毕竟,想嫁到我们程家的女人,都能排到法国了。”
“毒妇。”江芙在心里狠狠骂道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,“如果不是为了接近你,我会跟程泽木这种烂黄瓜订婚?”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,她微微咬着下唇,像是受了委屈却又不敢反驳:“放心顾姨,我会好好努力的。”
顾曼云满意地点点头,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,语气缓和了些许:“老爷子还等着你茶呢,老爷子那里,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,你给我自己掂量着点。”
“是。”江芙恭敬地应道,看着顾曼云转身离去的背影,眼底的温顺瞬间褪去,只剩下冰冷的决心。她深吸一口气,调整好表情,转身朝着书房走去。
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,里面传来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。江芙轻轻推开门,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,与程家其他地方浓郁的香水味截然不同。书房很大,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,中间摆放着一张厚重的红木书桌,程老爷子和一个男人正相对而坐,在下着围棋。
江芙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个男人身上,他背对着她,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中山装,身姿挺拔如松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他清瘦却硬朗的轮廓。不知为何,那背影竟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。
她端着茶水盘,小心翼翼地走进去,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男人放在桌旁的手——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手指修长,手腕上戴着一串深棕色的佛珠,佛珠圆润光滑,显然是常年佩戴的模样。
“这串佛珠……”江芙的心脏猛地一缩,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。那串佛珠,她记得!昨晚在酒店的电梯里,那个与她一夜疯狂的极品帅哥,手腕上戴的就是一模一样的佛珠!
难道是昨晚的男人?这个念头一出,江芙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,手中的茶水盘都开始微微颤抖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那个只应存在于一夜春梦里的男人,竟然会出现在程家的书房里。
“小芙快进来。”程老爷子率先发现了她,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,对着她招了招手,“你跟你小叔有十年没见,快看看还认不认识他。”
小叔?!江芙如遭雷击,僵在原地。原来他就是程伽罗,程泽木的小叔,那个传闻中一心向佛的男人?一个一心侍佛的男人,会随便和女人滚床单吗?江芙只觉得荒诞又可笑,同时心底又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。
她定了定神,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端着茶水盘走到书桌旁,对着程老爷子露出乖巧的笑容:“爷爷,听顾姨说您想喝龙井了,我正好带了福锦斋的无糖栗子糕,您可以当做茶点。”
“先不急着泡茶。”程老爷子摆了摆手,指了指对面的程伽罗,“小芙来,看看,你还认不认识你小叔。”
江芙的目光终于落在程伽罗的脸上。他缓缓抬起头,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映入她的眼帘。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着,眼神深邃如古井,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淡漠。只是那双眼睛在看向她时,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。
“小叔,好久不见。”江芙的声音有些干涩,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。
程伽罗看着她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:“小不点,这么多年,没想到小叔还记得我?”
“当然了,我对你,可是印象深刻。”程伽罗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,那目光仿佛带着穿透力,让江芙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。
“可不是嘛。”程老爷子笑着插话,“你出生的时候,你小叔七岁,他还抱过你呢。你小时候爱吃莲子,他每次都到别墅前的池塘里下水,给你摘最新鲜的。这些年你过生日,你小叔啊,就从国外给你寄礼物,你小叔,可是最疼你了。”
江芙心中一暖,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碎片涌上心头。她确实记得小时候有个温柔的大哥哥,总是会变戏法似的给她带来各种好吃的莲子,只是后来他出国了,渐渐断了联系。没想到那个大哥哥竟然就是程伽罗。
“是啊,小叔对我很好,还得多谢爷爷奶奶。”江芙看向程老爷子,语气真诚了许多,“程奶奶在世的时候,曾是最有名的京剧名伶,我母亲有幸成为她入室的唯一弟子,我才有机缘能在程家长大,得以认识小叔。”
她将食盒里的栗子糕拿出来,放在程伽罗面前的碟子里:“您也尝尝,我记得,您和爷爷一样,最喜欢吃这栗子糕了。”
程伽罗拿起一块栗子糕,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,片刻后,他看着江芙,淡淡地说道:“难得你还记得,挺甜的。”
江芙心中一凛,他是故意的!昨晚在酒店里,她也是这样喂他吃甜点,他当时也是这样说的“挺甜的”。她强装镇定地笑了笑:“小叔喜欢就好。”《帮抢功能》 → #红果短剧app
“爷爷,您也吃,我给你们泡个茶。”江芙转身拿起桌上的龙井,开始熟练地洗茶、泡茶。动作行云流水,姿态优雅。
“没想到,这十年过去了,小不点,你竟然学会茶艺了。”程伽罗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,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茶具间穿梭。
江芙握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,语气带着几分自嘲:“在小叔面前,我怎敢班门弄斧。”她心里却在腹诽:哪一个一心侍佛的男人,会随便和女人滚床单的?大家都是演戏,这男人,有什么资格骂我茶?
“小芙泡的茶,那可是一流的。”程老爷子笑着说道,显然对江芙十分满意。
“是吗?那我可要好好尝尝啊。”程伽罗端起江芙递过来的茶杯,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,目光深邃地看着她。
江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连忙转移话题:“爷爷这盘棋,黑棋是不是要赢了?”她其实根本不懂围棋,只是随口一说。
“你就别捣乱了,你又不会下围棋。”程老爷子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,“泽木,外面的荷花开了,你去给我剪几枝来,我要供佛。”
程泽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书房门口,听到爷爷的吩咐,脸上露出几分不情愿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“小叔,记得多剪几只新鲜的莲蓬,我记得,小芙最爱吃鲜莲子了。”程老爷子补充道。
程伽罗看了江芙一眼,淡淡地应道:“好。”
程泽木和程伽罗转身离开了书房,江芙则留下来陪程老爷子聊天。程老爷子问了她一些最近的生活情况,江芙都一一如实回答,只是在提到程泽木时,她总是巧妙地避开那些敏感话题。
没过多久,程伽罗和程泽木就回来了,程伽罗手中拿着几枝开得正盛的荷花,程泽木则提着一串新鲜的莲蓬。江芙接过莲蓬,熟练地剥出莲子,递了几颗给程老爷子,又递了几颗给程伽罗。
“小芙,快帮爷爷看看,我赢了。”程老爷子拉着江芙的手,指着棋盘上的局势。
程伽罗走过来,看了一眼棋盘,无奈地笑了笑:“是我输了爸。”
“咱们去吃饭吧。”程老爷子站起身,心情愉悦地说道。
“好走。”众人簇拥着程老爷子向餐厅走去。
餐厅里早已摆好了丰盛的午餐,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,银质餐具在灯光下闪闪发光。程老爷子坐在主位上,左边是程伽罗,右边是程泽木,江芙则坐在程泽木的旁边,顾曼云坐在程伽罗的另一边。
“坐吧。”程老爷子示意大家坐下。
众人坐下后,佣人开始上菜。席间,程老爷子问起程伽罗在国外的生活:“老三在外面这么多年,都忙些什么,这次回来,打算待多久?”
程伽罗放下筷子,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嘴角,语气随意地说道:“看心情。”
“也是,这里是你的家,你想待多久都行。”程老爷子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,反而笑着说道。
程伽罗看向顾曼云,眼神带着几分深意:“大嫂,你知道这个道理,就好。”
顾曼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显然没想到程伽罗会突然将话题引到她身上。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,众人都低着头,默默地吃饭,没有人说话。
就在这时,江芙感觉到桌子底下有一只手伸了过来,轻轻捏住了她的腿。她心中一惊,猛地抬起头,对上了程伽罗的目光。他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,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样,但那只手却在她的腿上轻轻摩挲着。
江芙又羞又怒,想要推开他的手,可他的力气却很大,她怎么推都推不开。她紧张得浑身僵硬,注意力全在桌子底下那只不安分的手上,一不留神,手中的筷子“啪嗒”一声掉到了桌上。
“江芙,不好好吃饭,你在桌下搞什么鬼啊?”程泽木不满地皱起眉头,放下手中的筷子,弯腰准备看桌子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江芙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程伽罗淡淡地开口了:“坐好,吃饭的时候呢,不要东张西望。”
程泽木的动作顿住了,他愤愤地看向程伽罗,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。他心里暗骂道:“什么玩意,也就比我大三岁,一直对我吆五喝六的,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。你呀,不过是爷爷二婚,跟戏子生的玩意,跟我爸这种,原配生的嫡长子,那可不一样。”
但他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,不敢真的和程伽罗对着干。毕竟在程家,程伽罗虽然常年不在家,但老爷子却十分偏爱他。
顾曼云看出了气氛的尴尬,连忙笑着打圆场:“老三这次回来的刚好,我这几天正琢磨着,挑个好日子,把泽木和小芙的婚事办了,爸您觉得呢?”
她的话音刚落,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程老爷子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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